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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俗语说:“人无时不能自达,神无地不能自显”此话充满玄机,亦经常被顽固者视为迷信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不过,翻开纪录,这两句觉颇为有味道哩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人无时不能自达”,意指任何人,即使有满腹才华,若没有时运配合,株本无法发达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如:姜太公尚未拜相之前,说多衰就有多衰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又如诸葛亮久卧隆中,亦在待时机也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至於“神无地不能自显”,意指即使是神明,亦甚为讲究选择,“好地理”建庙,否则,神威难以显赫,香火难以兴旺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本省有甚多庙奉祀同样之神,如:妈祖、关圣帝君、上帝公,可是却显微分明,听说与祀庙之地理大有关连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民间传闻最盛的便是南馄鹤五府千岁与“囝仔公”争“地理”之典故,可见“地理”挺重要的哩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大唐年间,海内外承平,可谓风调雨顺,国泰民安,栖霞山上之枫叶居然由七月初就开始大红特红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因此,上山赏枫之人络绎不绝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尤其在七月六日下午,便有男女老幼结伴上山,入夜之后,山上到处是灯笼及线香之微光闪烁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因为,按当地的习俗,未嫁女子若在七月七日七巧这一夜之子时在栖霞山祈乞,必可嫁个“好老公”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未婚男子当然也可以乞个“好老婆”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不过,在申初时分,却有一位青年扶着一位大腹便便的妇人随着人群向山上走,顿时吸引众人的目光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青年除了偶尔看路之外,便是深情款款的扶着妇人前行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妇人眯眼靠在青年的肩旁,嘴角漾着满足的笑容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们目中无人的缓行着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彷佛世上只有他们两人哩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众人在羡慕之余,彼此探听这两人之来历,可是,所得到的答案却是“莫宰羊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只好摇头苦笑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这对夫妇一直走到后山的一处“莲花池”畔,方始坐下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青年依树而坐,妇人却以青年的腿为枕侧躺着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池畔正有三十余人在祭拜,更有一位少女在侍婢协助下将一朵朵的芍花放入池中,再任它们沿流而去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此池听说是一位女师太在一百五十年前引灵脉聚合山泉而汇成,平日经常有人来汲水返家和药煎服哩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子时渐近,祈乞之人更多,池畔已挤满了人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人人盛着一小壶水返家欲乞美容及祈健康哩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可是,这对夫妇只是含笑瞧着这付情景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们不吭半声,亦不走动半步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丑寅之交,人潮终於消失了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天上亦开始飘雨丝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立即有人凑趣的道:“牛郎织女会合啰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是呀!他们的泪水已飘化雨水啦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雨丝越飘越大,不出半个时辰,雨珠已打得芭蕉叶“劈叭!”连响,看样子,牛郎织女哭得好伤心哩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那对夫妇突然不约而同叹了一声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郎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妹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郎,你叹什么气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今夕一逝,阴阳相隔,岂不令人感叹,唉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今夕一逝,傲世奇才即将诞生,岂不令人感叹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唉!妹,你至今仍然如此乐观,佩服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郎,恩师穷毕生之力,撮合咱们二人,更孕育此子,临终之际,哈哈大笑而逝,不愧为一代宗师矣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可是,此子一落地,你将……唉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郎,咱们不是已经互许来生了吗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可是,我一想起你将孤独的在九泉之下候我七年,我就心疼呀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郎,你我经恩师撮合相爱七年,小妹满足矣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唉!什么时候啦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说着,他已自怀中取出一个小沙漏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快卯时啦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郎,别愁,咱们还可以相守半个时辰呀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妹,冷不冷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不冷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孩子动得挺厉害哩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当然,世上之婴儿皆只在母体逗留十个月左右,他却被咱们硬留了三年,当然急着出来呀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恩师真是学究天人,他居然在去年临终前,便预测今夜会有雨,而且雨势似乎越来越大哩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雨越大越佳,唔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妹,怎么啦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小家伙方才踢了一脚哩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妹,他不会是女婴吧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当然不会,恩师岂会有此失误呢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妹,恩师为何要替孩子取名为”史囚“呢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恩师一再强调此二字大有玄机,更涉及天机,不宜外泄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mpanel(1);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顿,她欣慰的道:“郎,你未曾瞧过恩师做错事吧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青年钦敬的道:“不错,恩师断事如神,而且思维细密,他老人家不但没做错事,更将每件事处理得甚为美满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是呀!你世居洛阳,小妹世居新疆,他竟能撮合咱们哩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是呀!最神奇的是,当时,咱们皆只有七岁,你是七月初七辰初生,我是端阳午时生,他居然完全知道哩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是呀!他说你孕有刚蒙,小妹孕有巧气,咱们所生之子,不但是奇才,而且日后必然大富大贵哩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唉!无论如何,我舍不得你呀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傻郎,恩师对咱们恩重如山,又把咱们的家人安排得那么舒适,咱们能为他完成这个心愿,实在太荣幸啦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我明白,可是,我爱你至深呀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郎,别如此痴情,人生有如朝露,咱们能留下此子,也不枉走了这趟人生,咱们不是已经互许来生了吗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是的!唉!我怎会如此想不开呢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是呀!按理说,你生於端阳午时,甚具阳刚之气,理该甚具魄力,拿得起,放得下,除非……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青年神色倏变,忙道:“我爱你至深呀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是呀!唯有爱可以改变一切,不过,为了孩子,为了小妹,你可要坚强些,因为,孩子全仗你筑基培元呀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我知道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说着,他徐徐吁口气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她坐起身子,望着池中,道:“雨势如此大,小妹该尽早找到泉眼,以免误了孩子的时辰哩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说着,她立即除靴及宽衣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妹,冷不冷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不会呀!你多留意时辰吧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说着,她只穿着一件白色中服,便涉入池中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青年忙上前欲扶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她含笑摇摇头,便蹲在池中搜索着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不久,她手按池右欣喜的道:“活力颇足哩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说着,她便小心的坐上泉眼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刹那间,她那白里透红的脸色便嫣红似脂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青年注视一阵子,便望向沙漏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良久之后,他望着四周的大雨,便皱眉不语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郎,时辰差不多了吧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尚有一刻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妇人吁口气,欣然道:“下吧!雨啊!你多下些吧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青年徐徐自怀中取出一把牛耳小弯刀,双目不由一湿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郎,何必如此想不开呢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说着,她已褪下那件中服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那雪白的肌肤并未困臃肿的腹部而逊色,青年唤句:“妹!”立即入池坐在她的身边及搂着她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郎,别让小妹有所挂碍,好吗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妹,你真令人佩服,小兄愧煞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郎,孩子动得甚为剧烈,你该准备啦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我已经备妥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别忘了让小妹瞧瞧他的掌心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我知道,但愿他的掌心有七星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一定会有,一定会有,喔!好痛喔!郎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她那柳眉一皱,他便心疼的道:“妹,苦了你啦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辰时到了吗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快啦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七月七日辰初半刻,别忘了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不会忘,不敢忘,妹,妹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呼唤之中,声音已咽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郎,别如此,否则,我会有所挂碍呀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说着,她已柔声吟道:“临别殷勤重寄辞,词中有誓两心知;七月七日莲花池,雨中无人私语时;在天愿作比翼鸟,在地愿为连理枝;天长地久有时尽,此情绵绵无绝期!”“妹,时辰将至,请准备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妇人将双手向身后泥地一按,上身便向后一仰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妹,九泉阴冷孤单,候我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郎,小妹一定会候你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白光一闪,刀尖已戮入妇人之乳沟下方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妇人肌肉连颤,却平静的道:“别伤了孩子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我会小心的,妹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郎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青年稍振右腕,弯刀便沿着那妇人的腹部向下移动,妇人那雪白的腹部立即破裂喷血了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哇操!这就是“帝王术”剖腹生产嘛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妇人疼得全身连抖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不过,她的双臂仍然撑着上半身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就在弯刀剖到妇人脐下之际,倏见一只小手自腹中迸出,妇人疼得不由啊了一声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青年朝那只小手一瞧,立即抓住小手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赫见掌心有痣,他急忙以泉水洗手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只见那只小手有七粒小痣,而且似“北斗七星”之状,他不由惊喜的道:“妹,孩子之右掌果真有七粒痣哩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谢……谢……恩师……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妹,忍着些,我要拉孩子啦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小心些,别伤了他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我知道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青年轻轻一拉,婴儿之肩,头便被拉出体外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不久,一个超大号婴儿已经被拉出来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妹,孩子完全出来啦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很……好……快……剪断……脐带……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好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弯刀一挑,脐带立断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青年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瓶,便以瓶中粉末去涂抹婴儿之脐带,立见血迹及秽物完全凝住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郎……孩子……该……哭……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我知道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便朝婴儿的背部及臀部各按一下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立听婴儿“哇哇!”一哭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妇人乍听哭声,立即笑了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双臂一滑,她便倒入池中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妹……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郎……孩儿……哭……几声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这……七声吧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七声!七月七日辰时初(辰时是如今之七时至九时),孩子又是哭七声,恩师……徒儿……来……啦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头一偏,果真气绝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不过,脸儿却漾着平静的笑容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青年双目一湿,道:“妹,安息吧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一收下弯刀,便以左手抱着婴儿,再以右手抱出尸体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先止血,替妇人穿上衫裙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不久,他冒雨抱着婴儿及尸体掠向山顶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没多久,他停在“报恩庵”后之林中,只见他的十指一并,立即似挖豆腐般挖掘着大石旁之地面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不出盏茶时间,他已经埋妥尸体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默立片刻,便抱着婴儿离去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翌日下午,雨势已歇,青年亦停在一座荒谷前,他轻吁一口气,望着酣睡的爱子,他不由微微一笑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不久,他拨开岩壁上之蔓藤,立即找到一块掌心大小的小凸石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朝石上轻按三下,立听一阵“轧……”细响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右前方之崖壁赫然现出一个六尺高,三尺宽之门户,青年再按一下小凸石,便掠入门户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一落地,门户便又自动合上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眼前竟是一片世外桃源般清幽,纯朴之谷,它约有将近二百坪,有树、有花、有水、另有一个小亭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青年朝谷中一瞥,不由叹道:“景物依旧,人已全非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便朝前掠去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不久,他已掠入一个石洞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立即闻到一阵清香,他不由大喜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沿着通道疾掠出三十余丈远,便进入一个石洞内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洞中一片黝暗,中央却好似有一盏白灯,青年凝神一瞧,便瞧见一朵白色莲花浮出水面上方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花瓣将近全开,当中一粒白果已经露出大半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青年惊喜的道:“太神奇了,太巧了,千年雪莲竟在此时成熟,恩师,您真是令徒儿信服呀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说着,他放下幼婴,朝北跪拜着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不久,他起来忖道:“我何不先试试婴儿的体质呢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说着,他便拍开幼婴的穴道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立听幼婴哇哇连哭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嘹亮的哭声立即使青年振奋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便将幼婴放入水中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啼声立即停止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幼婴便在水中踢拍着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那张小脸蛋居然懂得向上仰起哩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如鱼得水般沉浮着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青年欣然叹道:“妹子三年之孕育,果真没有白费,囚儿既然已能适应此水,必可适应千年雪莲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便欣喜的瞧着幼婴及那朵千年雪莲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大约又过了一个半时辰,右侧那片莲瓣倏地向外一落,青年急忙上前轻轻的将它接入手中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不久,他抱起爱子及轻捏莲瓣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立闻一阵清香,小家伙便哇哇连哭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青年便将莲汁滴入爱子的口中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小家伙立即止哭及津津有味的吞咽着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没多久,莲瓣已经完全进入小家伙的体中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小家伙的肚子立即一阵咕噜连响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青年便惊喜的将他放在地上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劈拍!”声中,小家伙已经排出一团稀黄之物,青年却似发现宝贝般仔细的瞧着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小家伙却闭目开始酣睡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良久之后,青年乐道:“太完美啦!太好啦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便起身离去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不久,他进入另外一间石室,室中备有桌、椅、榻及寝具,不过,由於多年没有使用,霉味甚浓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青年自桌中取出一瓶药,便服下一粒白色药丸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该丸专供止饥,他一服下药丸,立即掠出洞外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一掠落在谷中池旁,立即脱衣入浴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沾了不少的血,虽被雨水淋过,全身仍然觉得怪怪的,所以,他迫不及待的搓洗着全身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良久之后,他方始清洗衣靴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洗得很细心,可见他很细心,冷静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不久,他赤裸裸的将衣衫、靴晾妥,方始入洞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望着酣睡的幼婴,便开始探视脉象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足足的过了一个时辰,他方始满意的道:“恩师真是学究天人,可惜,我却学不到他老人家的百分之一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望着那朵千年雪莲,一见又有一瓣莲即将脱落,他便上前摘下,再捏着汁滴入幼婴口中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小家伙虽在睡中,却啧啧有味的吃着哩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不由爱抚着这个宝贝道:“囚儿,你不知修了几代的福,今生才能如此幸运,爹一定要你傲视天下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日月如梭,一晃又过了四年,同样的七月七日,栖霞山上仍然同样的有一批批的人登山“乞巧”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午后时分,栖霞山报恩庵后,便来了一位青年及一个孩童,他们便是史囚及其父史龙哩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龙遥见大石旁那堆微凸之坟,已经长满杂草,他的心儿一酸,脚步立即沉重的缓慢行去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囚却习惯性的好奇望向四周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龙走到坟前,便低头默祷道:“妹,我带囚儿来啦!他长得很好,你仔细的瞧一瞧吧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爹,这种草到处皆有,有啥可瞧的呢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囚儿,你不觉得这草比较茂盛吗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是呀!是不是因为阳光足,水分够,地质肥沃呢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是的,一共有多少根草呢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好,囚儿瞧瞧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果真站立不动,双目却迅速的扫视着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龙默祷道:“妹,你听见了吧?你可以安慰了吧?囚儿果真天资过人,他岂止举一反三,我已经快被他问倒了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三百二十一根草,不过,有一根草比较不同喔!”说着,他的小手已经指向草丛中央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龙一瞧,不由暗道:“金线草,这……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爹,它叫什么草呀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金线草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是不是东海崖壁上之金线草呀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是的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不对喔!金线草性喜湿硷呀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龙忖道:“是呀!此地之地质宽松而乾燥,岂能长出金线草,难道这一处的地质较异吗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爹,球球可否去瞧瞧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好呀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囚立即上前瞧着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不久,他蹲下去瞧着地面,史龙欣慰的道:“好聪明的孩子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爹,球球可以挖土吗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好呀!接着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说着,他立即掷出那把小弯刀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囚接住弯刀,立即朝茎部附近慢慢挖着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龙却暗吟道:“临行殷勤重寄辞,词中有誓两心知;七月七日莲花池,雨中无人私语时;在天愿作比翼鸟,在地愿为连理技;天长地久有时尽,此情绵绵无绝期!”他不由沉缅於调息中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倏听:“爹,这是什麽呀?好大,好重喔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立见他弯腰张臂捧起一物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龙一见他连那株金线草也捧了起来,他担心爱妻之遗骨会吓了爱子,他立即上前接过那物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却见小坑下方皆是泥土,他不由暗暗放心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将那物放在大石上,立即发现它是一个大龟壳,而且金线草的根部另用一个小凹石盛着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爹,这是什么东西呀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龟壳呀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东海大龟之壳呀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是呀!有刻字哩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是呀……天涯……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一拨开土,便又念道:“共此时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龙拨开右侧土屑,立即发现“海上生明月”五字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爹!这两句话是啥意思呀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你还记得”望月怀远“那首诗吗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啊!对呀!这两句话正是”望月怀远“之开头呀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念看看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海上生明月,天涯共此时;情人怨遥夜,竟夕起相思;灭烛怜光满,披衣觉露湿;不堪盈手赠,还寝梦佳期!”史龙不由默端道:“妹,你听见了吧?囚儿的记忆力够强吧!妹,你再等我三年,我将赴地府会你啦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爹,这儿还有一个”令“字哩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不错,在龟壳内侧左下方另外刻有一个”令“字,而且此字比另外十字深上分馀,可见那人特别强调”令“字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嗯!此草一定被人刻意培植,把它放回原处吧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说着,他便捧起龟壳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因朝石上一瞧,咦了一声,立即偏头望向龟壳外层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球球,你又瞧见什么啦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壳上刻好多的字喔!石上印着一个”心“字哩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龙便高举双臂及偏头瞧着龟壳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乍见“龟息大法”四字,双目立即大亮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爹,你的眼睛好亮喔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球球,背熟这些字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囚道句好,立即仰头瞧着那些字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龙边瞧边忖道:“这套道家至高心法怎会刻在此处,而且又刻意被人埋在此地培育金线草呢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记住啦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每个字皆记住啦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是的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便小心的将龟壳放回原处及填上泥土和杂草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爹,龟息大法是多大的法呀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龙一见四周无人,便低声道:“你还记得爹授你的那套打坐方法吗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记得,球球每次打坐之后,就觉得好舒服喔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龟息大法亦是打坐的方法之一,不过,你还小,不宜练它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是!爹可以练吧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可以,不过,爹必须先研究一下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这就是爹要球球记住它的原因吧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是的!咱们回客栈吧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好呀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良夜寂寂,史龙望着酣睡的爱子,再望着纸上之工整字迹,他欣慰的一笑,便将那张纸凑近烛焰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火光一扬,他的心儿也颤动一下忖道:“球球已经吃下”千年雪莲“,若修练龟息大法,是否可以加速扎基呢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便低头思忖着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和爱妻在六岁那年先后被一位老道长带返昆仑山练武,成亲,再进行史无前例的“育才计划”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如今,他已按照计划携子出游,他打算再利用两年的时间增长爱子的各方面的常识及历练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如今突然得到这套曾被恩师推崇的“龟息大法”,他不由一阵动心的打算让史囚能够速成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世上之人皆只知道龟息大法能够“装死”,却没人进一步研究它为何能使人“装死”,事后又如何自行恢得?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龙明白这个道理,所以,他怦然心勤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不过,史龙一时犹豫不决,困为,恩师并未指示他让史囚修练“龟息大法”,他若冒昧进行,不知会不会有所影响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这一夜,他失眠了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破晓时分,便已有车夫起来备车,史龙暗暗一叹,一见爱子尚在熟睡,他便盘坐在椅上调息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半个时辰之后,商旅皆已经起来漱洗,史龙疲劳全消,立即收功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一望向榻上的爱子,不由一怔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因为,按往例,爱子应该已经起来打坐啦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不由忖道:“或许是龟壳使他太兴奋,我瞧他昨晚辗转一阵才入睡哩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迳自漱洗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可是,等他漱洗完毕,史口仍在熟睡,他不由一怔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球球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囚仍在睡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龙神色一变,立即上前探视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不久,他骇然色变,险些叫出声来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因为,他发现爱子的脉象有异呀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吸口气,先走下心神,再进一步探视爱子的脉象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没多久,他摇头坐回椅上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已经确定爱子是因为练习“龟息大法”而搞成这付昏睡模样,他不由暗责自己没有阻止擅自修练“龟息大法”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开始伤脑筋啦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知道爱子无碍,可是,不知何时会醒转?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爱子既然自己修练“龟息大法”,他就不必再犹豫,他已经决定改变计划让爱子专心修练“龟息大法”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知道爱子的体中,正有两道心法在纠缠,他不但不能移动爱子,而且也无法协助爱子,以兔误伤爱子之经脉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拿定主意之后,便捏碎一粒灵药送入爱子的口中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接着,他走到前厅用膳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担心爱子会生意外,所以匆匆用膳,便走向房间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房门大开,他立即暗骇,因为,他离房时,曾经带上房门呀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一走到房门口,便瞧见小二站在榻前瞧着史囚,他的心中一安,立即低咳一声再步入房中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啊!公子,您好!您好!小的进来整理房间,一见这位小公子尚在睡觉,所以,好奇的多瞧了一下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谢谢你的关心,你整理妥了吧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整理妥啦!小的告退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说着,他立即行礼退去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龙关上房门忖道:“球球既然已经修练龟息大法,至少得在此地停留一年半载,我得找份工作掩护一番哩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便打开包袱,估算身边之存银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良久之后,他方始上榻“补眠”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这家客栈显然管理得宜,因此,并无喧哗情事,加上史龙昨晚失眠,所以,他一直睡到黄昏时分,才被前厅的划拳声吵醒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一见天色已暗,立即望向爱子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因仍在酣睡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龙仔细的探视史囚脉象之后,他不由含笑忖道:“太好啦!龟息大法已经压抑原先之心法矣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放心的立即启门吩咐小二送来佳肴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囚接连睡了十五天,史龙沉着的待在客栈十五天,不过,掌柜却已经有些沉不住气啦!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这天上午,掌柜等到其他的旅客离去之后,他亲自送来一壶香茗陪笑道:“公子,请用茶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龙取出一锭银子,道:“这十四两银子够不够支付这半个月之膳宿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够!够!公子别误会在下是来催账,在下是听说小公子一直在睡,想来瞧瞧小公子是否”冲煞“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冲煞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是呀!你是”出外郎“,所以,你不知道”冲煞“之事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怎麽回事呀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本城每遇节令前后,总会有八字较轻或运气较晦之人被”冲煞“,其病状便是昏睡或发烧呕吐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真的呀?最近另有别人冲煞吗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有喔!此次上山祈巧之人,至少有三百人冲煞,连报恩庵的所有师太们亦全部冲煞哩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龙乍听报恩庵三字,便直觉的想到该庵后之爱妻遗骨,因此,他立即附和的道句:“真的呀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是的!那些师太们平日替人收惊及治病,此番却中煞,可见此煞之厉害,所以,小公子也可能中煞啦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那些师太亦昏睡吗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她们是昏睡再呕吐,至今仍然关闭庵门哩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龙忖道:“报恩庵之尼姑艺出峨媚派,她们怎么可能会全体中煞呢?此事分明大有内幕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掌柜关心的道:“公子,这位小公子是令郎吗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是的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好可爱的孩子,公子,恕在下直言,你若欲延医,在下认识多位大夫,可以代你找一位大夫来看看令郎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谢谢!在下略谙岐黄,小犬并无大碍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原来如此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掌柜,在下欲在此地谋生,可是,在下无法担任粗活,不知……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啊!可真巧,小犬的东家正欲遴选一名记帐人员,你若有兴趣,在下可以去探听一下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谢谢!不知该记什么帐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很简单,小犬的东家在玄武湖畔经营舟船出租或载客游湖生意,你只须记载每条舟船之出租次数及时间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就在湖畔记帐吗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是的!听说月薪五两银子哩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令郎为何不担任这项工作呢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小犬好动,而且替客划舟,小费不少哩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原来如此,在下考虑一下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好!好!在下也去探听一下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说着,他立即起身欲离房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掌柜的,请带走银子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不急!不急!改日再结帐吧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说着,他已经离去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龙忖道:“我该担任这项任务吗?会不会对球球不利呢?我若一直住下去,掌柜会怀疑吗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望着爱子忖道:“球球的脉象一天比一天沉,显然龟息大法已经生效,不知何时可以醒转哩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便再度检视爱子的脉络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没多久,史囚睁眼唤道:“爹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球球,你醒啦?有没有那儿不舒服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好饿喔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你先漱洗一下,爹去拿些东西来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说着,他便含笑离去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在途中遇上一名小二,便吩咐小二带他去厨房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灶中尚有蒸鱼及蒸蛋,他吩咐师傅又炒了一道菜,再盛了半锅饭,便含笑提着它们返回房中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却见史囚在跃来跃去,他边摆鱼菜边道:“想困吗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是呀!好困喔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来,吃些东西再睡吧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好,爹,一起来吃吧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好!爹陪你吃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父子二人果真据案欣喜的用膳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膳后,史囚打个呵欠道:“爹,球球打困,可是,球球又想告诉爹一件事,爹可别怪球球喔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你练了龟息大法吗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啊!爹怎会知道呢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你已经睡了十五天哩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真……真的呀?好可怕喔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别怕,这是正常现象,你从现在起,就专心练龟息大法吧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现在就开始吗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是呀!振作些,先运功一次,再睡吧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好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囚吸口气,立即盘坐在榻上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刹那间,他的额头立即白光一闪,史龙暗喜道:“太神奇啦!千年雪莲的功效实在太不可思议啦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仔细的瞧了盏茶时间,立见史囚道:“爹,球球想困啦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好!睡吧!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囚一躺下,立即又呼呼大睡。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龙默察爱子的脉象之后,暗喜道:“太妙啦!龟息大法果真神妙无比,我何不再忍耐一年半载呢?”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於是,他便在当天晚上结帐及抱着爱子返回谷中。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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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书香斋 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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